現代網路發達,卻也不時傳出網路霸凌導致名人輕生的悲劇。7月12日,曾以「無性別男子」(Genderless)風格風靡一時,在日本被視為LGBT性少數族群代表性人物的跨性別藝人ryuchell(比嘉龍二)被發現倒臥在東京澀谷區的辦公室中,得年27歲,日警方依現場狀況研判為輕生。由於ryuchell在出櫃並與妻子離婚後長期遭到嚴重的網路霸凌,其死訊震驚日本社會,也引發了關於網路霸凌相關對策的討論。今天就讓我們抱著哀悼的心情,一起來看看這起悲劇的始末與後續影響。
模特兒ryuchell發表感性出櫃宣言遭到霸凌致輕生
根據朝日新聞過去的報導,ryuchell從小便知道自己和一般男生不一樣,有別於日本社會對男生的期許,從學生時代起便享受於化妝打扮的他,有幸能得到父母的接納。之後,他決定以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作為武器,開始在社群平台上分享服飾與化妝技巧,18歲便被原宿服飾店網羅成為模特兒,從此成為當時流行的「無性別男子」的代表人物。
這樣的他,於2016年和同為模特兒的PECO結婚,2018年生子,期間將頭髮染回黑色,乍看之下像個「好丈夫」、「好爸爸」。但2022年8月,他卻在IG上宣布與妻子結束夫妻關係,並表示兩人將組成「新形式的家庭」。
在長長的出櫃告白中,ryuchell自述自己從小就喜歡男性,「與TECO(PECO的暱稱)相遇後,我喜歡上了TECO。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喜歡女性。TECO給予這樣的我自信,讓我知道身為男性的幸福是什麼。我們交往的過程非常開心,我們使彼此更成長,跨越了許多艱辛的時刻。我從未想過自己能與女性建立這樣的關係,我希望能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所以才選擇結婚成為夫妻,而這份愛化為實體,我最愛的兒子也出生了。」
Ryuchell在文中表示,為了守護這份幸福,自己曾下定決心要隱藏真實的自己。但卻逐漸感覺「真實的自己和隱藏真實的自己之間逐漸出現橫溝」。
「我明明呼籲大家接納多元化的生活方式,卻一直告誡自己必須活得像個丈夫。我認為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當好一個丈夫。我明明擁有深愛的家人,有時卻覺得光活著就很辛苦。」
Ryuchell自述,他認為這樣下去,自己將無法保護最想保護的家人,而選擇對妻子將一切據實以告。而PECO以「至今為止你都很辛苦呢」的話語,哭著擁抱了他。兩人在討論過後,決定不再拘泥於夫妻的形式,而是作為人生伴侶(partners),一起養育孩子的家長,以家人的形式共度接下來的人生。
在稍後幾天發表的新文章裡,PECO也發表長文,自述對於丈夫出櫃告白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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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PECO在IG上以長文表達了對ryuchell出櫃的支持,並期許自己能和ryuchell以新的家庭形式努力,有自信抬頭挺胸對孩子說:「龍二是很棒的爸爸喔」,文中的一段描述卻引發了網友的大肆討論。
PECO在文中提到的:「老實說,要說我不曾希望對方能把這些話都帶進墳墓裡是騙人的,但想到接下來數十年,直到變成老爺爺為止,龍二都得獨自背負這些想法,這實在太可怕了。我對龍二現在還活著,努力鼓起勇氣向我告白的事情充滿了感激。」部分,在社群平台上被大肆傳播,許多網友在表示對PECO不捨的同時,也痛責ryuchell不負責任,耽誤PECO的青春。
由於炎上風波遲遲無法平息,ryuchell關閉了自己的IG。但她的推特仍不時會更新近況,展示各種漂亮的女裝照,與她的各種嘗試。
夏が来るッ🌴☆彡 ゜ pic.twitter.com/iGUKm3BZl7
— ryuchell 🐉💕 (@RYUZi33WORLD929) June 24, 2023
出櫃後遭到網路霸凌,疑成ryuchell輕生理由
ryuchell從出櫃後,謾罵的聲浪始終存在。如日本網站「喜歡討厭.com(suki-kira.com)」曾針對ryuchell進行喜好投票,結果出爐後竟有八成投票者表示討厭ryuchell,使他登上最被討厭的藝人首位。除了傷人的投票外,網路上也充斥著偏激的誹謗中傷言論。在ryuchell輕生後,引來日本社會的關注。
受到ryuchell輕生的影響,日本天后濱崎步也在IG的限時動態上發表了對於性少數族群處境的看法:
「比如說我只是個一般人,你也只是個一般人,那孩子不也只是一般人嗎?」
「大家都只是一般人而已,為何這麼想用標籤來區分彼此呢?已經夠了,拜託請住手吧。」
「今晚不妨去和朋友、家人說些平凡的日常瑣事如何?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心喔!!」
浜崎あゆみ(44)「みんななんでそんなにラベル分けしたがるの?ほんっとにやめようよ」 ryuchellさん急死受け https://t.co/8vI9y0tdKb
— ツイッター速報 (@tsuisoku777) July 13, 2023
Ryuchell的死訊也引發了日本政界的關注,前宮崎縣知事東國原英夫便在自己的推特上呼籲要重新省視LGBTQ理解增進法,並徹底取締可能將人逼入絕境的惡意誹謗言論。認為政治圈應該有所動作。
ryuchellさん死去 SNSで誹謗中傷した人がコメント削除の動きに怒りの声「『匿名だから何をやってもいい』通用しねぇよ」(オリコン)→課題は①LGBTQ理解増進法を改めて精査②相手を死に追いやる様な悪質な罵詈雑言や誹謗中傷等の徹底的取り締まり。政治は動くべきである。 https://t.co/bsmc4kDKXu
— 東国原英夫 (@higashi_kokuba) July 13, 2023
木村花後又傳悲劇,是否能促成日本修法?
過去木村花因戀愛實境秀遭受網路霸凌自殺後,也曾一度喚起日本社會對於網暴現象的關注。雖然推特上也有一派網友認為政治圈不該借題發揮限制言論自由,但亦有不少網友認為「某些人在談論ryuchell對妻子的責任之前應該先對自己的言論負起責任」、「對方是公眾人物不代表就能恣意謾罵」、「言論自由不保障言論暴力」。同樣的現象其實在台灣也時有耳聞,你認為政府應當對於網路霸凌做出適當的裁罰嗎?該怎麼做,才能遏止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呢?